“今天的任务是什么?”看着眼前沾满水露的机舱玻璃,汉斯对电台发出询问。
“由巡逻任务改变为对空歼灭,目标在你的空域正上,是架Bv141的敌机。”
“敌机?确定吗?”
“确定,通话完毕。”
“......好吧,这样真是莫名其妙。”他挂断了电报通讯。
“小的们,有活干了。”
Bv141的螺旋桨划过天空,他穿过一片云层,俯瞰云层空隙下大地上的灰色田野。
通报未成功,上级没有继续的指令,也没有通话接通的迹象。驾驶员看了看仪器表。
“没有任何异常,空中飞行环境良好。”他在录音器前说道。
“到目前为止,指挥塔台也没有发出信号。不清楚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
“指挥部不回应,即按照原计划直飞洛林,中途可能要经过巴黎。”他关闭了录音器,仔细盯了盯远处的天空,紧皱眉头,随后又把录音设备打了开来。
“远处似乎见到了几个移动的黑点,是歼击机,直朝着这里过来。”他说着。
BF109中队朝着正在规避航行的Bv141侦察机扑过去,率队的汉斯看着眼前的小黑点,犹豫了一下,飞机越来越接近了。
“老大!到底攻不攻击!”无线电报里传来驾驶员的呼声。
“先做反方向规避,跟机行驶。”他说着,随后拉动操纵杆。
BF109中队在旗机的带领下朝着反方向的天空移动着,随后在空中机动调转过头来,放慢速度跟行着这架侦察机。
“是同系别的飞机?BF109?他们在跟踪我,现在向指挥部发出声明报告并且立刻接通空中航道的通用无线电。”他再次打开了无线电并调转扭转换频道,杂音中,他似乎听到了身后那些飞机躁动的轰响。
“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里是‘秃鹫’飞行大队队,BF109大队,收到。”通讯那头传出声音。
“辛苦你能接通,请看清楚,我是你们的同伴,你们在跟行并威胁你们的友军!”
“我明白,似乎有不明敌系以Bv141的机型准备前往D系驻地侦察,我们在这片空域进行阻截,希望你配合。”
“我是友军,侦察任务的Bv141机型代号‘猫头鹰’,我是指挥部指派的,你们如敢进行攻击和对我的任务进行阻挠,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我明白,你无需激动,我们只是在确认目标而已,现在放行。”BF109的领航机掉转方向,带领中队从侦察机身边撤开。
“多谢放行,还希望你们以后多注意,勿急躁冲撞目标。”Bv141的驾驶员关闭了无线电,他长舒了一口气,靠在背椅上冷汗直冒。
“该死,下不了手。”汉斯咬牙切齿,并通报机队返回原订巡逻点。
“老大,放掉对我们中队不好吧。”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背上歼灭友军飞机的臭名声;该死,空军指挥那帮人把我们一个中队全都调到天上就是为了干这破事,我就知道不是巡逻。”汉斯正在纠结着,无线电传来声响。
“汉斯少校,为什么不动手?”是空指部责问的通信。
“看在老天爷的份上那可是自己人,要做这脏事你们自己做,你们来飞!”他扯掉面罩对着电台吼道。
“驾驶Bv141的是其他D系军团的王牌飞行员,并不是你下辖的秃鹫军团的。正因为他的驾驶技术所以才请你们来进行此次任务的,这是中将先生的信任。”
“什么?我并不是在关心他是不是我的军团的,他是D系的自己人,是友军!我无法向友军进行开火。”
“那么把你从这位置上撤掉,也是无法避免了。”电台那边传来一阵杂音。
“什么?!你他妈的撤老大的军团长我回去就炸了你们空指!”独立通讯里传来一片汉斯属下的骂声。
“闭嘴!安静点!”汉斯骂了一句,转动操纵杆。
秃鹫中队开始在空中绕一个大弧,各个飞机都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以进行转弯,飞得极为平稳。他们朝着侦察机驶过的航线上追去。
“你凭什么因为拒绝攻击友军而撤我的职,我会朝上申报!让他们知道你们的行径的!”
“因为这是海德里希·梅韦德纳中将的直接命令。此次击落歼灭行动就是由他发布的,你们的行为造成的后果,全由中将一人决定如何处罚。”
“......中将为什么要击落友军?”无线电里安静如死寂。
“这不是你该问也不是你该知道的。”那边传来的说话声里夹杂着沙沙的电流音。
“如果完不成这次任务,你们秃鹫军团是死是活,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明白了,海德里希中将,秃鹫中队誓将执行任务。”汉斯说着,关闭了与指挥部的通讯,沉默了一会儿。
“老大?”手下的人提了一句,他看着汉斯那漆成黑色的机身。
“追。把那架猫头鹰给撕碎。”汉斯重新戴上了面罩,推满了油门。
秃鹫中队所有飞机突然摆脱了平飞阵型,开始如同在空中捕食的疯狂的鹰隼散开各自扑向Bv141的方向,战机的引擎声轰响震得他们面罩下的耳朵嗡嗡直颤。
“Verdammt!(该死!)”Bv141的驾驶员压低操纵杆让飞机朝下方的丛林冲去,两翼从黑色的森林上掠过带去了一片强烈凶猛的卷风吹动了树梢的树叶飘起。他看着后视镜,那几架飞机正从天空之中由黑点慢慢变成清晰的轮廓。
“开火。”汉斯命令道,离得最近的BF109开始俯冲朝着Bv141的方向扫射起来。
那架老旧的连身上都布满翻新弹痕的Bv141轻轻翻转,贴着森林那顶露的树尖从一旁绕开。一连串呼啸的机炮弹药倾泻在森林之间,弹丸削烂了下方大片的森林直打入地面,激起泥土的灰尘朝上空炸起。一架BF109的驾驶员拉紧摇杆,机腹贴着森林上划过,飞机上仰爬升时一根突出的树干划过飞机的机腹部,火花四溅而出,飞机剧烈抖动了一下继续朝上缓缓爬升,机腹部则留下了一大块触目惊心的划痕。
“太不小心了!这样太危险了,都给我拉高打!”汉斯命令道。
“这个家伙绕得还他妈蛮有意思的!像个老泥鳅!”无线电里说到。
“他那架破机型在水平线上立马就会被我们攻击,打俯冲角他就有机会去躲。”汉斯冷静地说到,他盯着那架在丛林中不断绕行的Bv141正在躲过一架又一架BF109的俯冲攻击,扬起的沙尘除了更加阻碍他们的视线并没有对Bv141造成损失。
“可是算俯角和移动距离不就能击中他了吗。”
“比起毫无可能生还的平空飞行,倒是贴低空飞行不让我们这些人能轻易攻击到来着活着的概率高。向死而生,孤注一掷的飞行员吗。”汉斯看准时机,压低操纵杆。
飞机俯冲下去,朝着Bv141的正前方扫射。
“嘶。”机翼被机炮打得震颤起来,弹孔清晰可见。他抬头看了看那个天空中正转过机身向上爬升的BF109飞机,也向同方向爬升过去。
“-3号开始攻击!”一个飞行员见到了机会猛推操纵杆,飞机长啸着从高空拉下俯冲而去,瞄准Bv141的方向从枪口里喷涌出火舌。
机炮弹药从Bv141的身后擦过,打在一片森林深处的潭水里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不要做无效的攻击,等他露出破绽来!”
“我可以做到!”那家BF109迅速爬高再一次俯冲下去。
“该死。”汉斯也跟着俯冲下去做掩护。
“这次一定,一定会中。”那个飞行员看着Bv141的飞行轨迹,瞄准了Bv141的正前方。
“送你下地狱!”他按下了开火键,火舌从机炮中蹿出扑向那片森林。驾驶员愣了一下,迅速拉高了操纵杆。
Bv141的驾驶员在低空做了急停机动,机炮弹药贴着他的机体螺旋桨的前方打入下方的森林。他呼出一口气,拉起剧烈抖动着的操纵杆,向上爬升,将两门下挂机炮对准BF109。
“差一点就失速了你们这帮混蛋玩意。”他按下了机炮按钮,两门MG7.9mm机枪发出撕裂空气的啸声,子弹打在微微仰起的BF109的机腹上。
“卢卡斯!”汉斯吼着俯冲攻击下去,把Bv141逼得朝边上侧了开来,那架被追打的BF109趁机摇摇晃晃地逃离攻击范围。汉斯咬住不松口,继续跟机扫射着,却被那架速度不落下风的侦察机绕开。因为高度太低,汉斯只能抬高距离。
“卢斯卡!死了吗!”他吼道。
“我没有,还好着呢!”无线电里传来那个人的咒骂。
“-3退出战斗,油箱被打漏了,离开空域!”
“快走!都叫你不要冒失了!”汉斯说道,看了看眼前的地形。
“前方是山峰,他必须要抬高机身越过去,在他越过山头的时候把他给我钉在山上!把仅剩的弹药打空!”
“Verstehen!(明白)”
“前面是山,必死无疑了吧。”那个人拿下面罩呐呐自语着。他看了看后视镜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正虎视眈眈的BF109中队,嘴角扬了一扬。他缓缓降下了速度,慢慢推低操纵杆。
汉斯惊奇地看到那家侦察机在缓缓向下坠落,这时他听到无线电传来通话的声音。
“小子,你挺有本事啊,能把我逼到这样。”
“......你是怎么接通的。”
“我有自己一套的雷达,还有通讯用具,怎么就接不通了。”
“抱歉,我们最终还是要击落你。”
“我明白,是有人想要了我的命,我也知道你们付不起这个任务失败的责任。可是啊,我想要活命,活下去比什么都要重要。”Bv141的驾驶员说着,笑了一下。
“我的孩子要是知道自己没有了父亲,童年就要不完整了。”
“......对不起,您该被我们击落了。”
“也是,速度明明这么慢了,这么快就到山头了啊。”他看了看前方,汉斯也朝前看了看。那堵雄伟的山脉高墙堵在低空飞行的飞机面前,阻挡着他们的去路。一道清冷的月光照射下来,又将光映在雪所布满的山峰上折射着光亮,显得那架满身弹孔的战机无比光泽,仿佛是归乡的战士。
“先生,准备好了吗。”汉斯说着,没有回复。他刚准备关闭无线电,突然那边传出电流的声响。
“行于长空,向死而生”汉斯听到那低沉的语气中,夹杂着引擎的鸣响和枪炮的声音。他看见眼前的山峰上那纯白色如同无垢雕塑般的雪正大片大片掉落下来。
“糟了,散开!”汉斯命令道,他手下的其他飞机分散开躲避着雪崩的雪块砸落下来。
“那家伙用火炮引起了雪崩,自己跑了吗?”汉斯的飞机调转过来,他看着后视镜,那大片大片凶猛的雪块吞没着沿边的森林。
猛地从那雪白色的雾中冲出一架正开着火的战机,朝着正转过头来的飞行中队猛扑上去。
“疯子!”他听到那个驾驶员的一阵狂笑,以及弹药掠过机舱的破空声响和打在机尾的声音。
见到那架Bv141越来越近,而且还在朝着他们的方向继续爬升,所有BF109战机都避开到射程外。而汉斯决定做一次尾璇机动,绕过那架侦察机的攻击。
“他怎么没攻击?机炮没子弹了?”一个驾驶员这样说着,所有人都在等着Bv141出手随后扑上去。然而还是没有攻击的迹象,而且那架侦察机的速度还越来越慢了,飞行角度也越来越偏,直到将驾驶舱都暴露在BF109中队的攻击范围。
“趁现在!”汉斯拉高操纵杆朝着Bv141的机尾扑过去,机炮倾泻在那架侦察机的引擎上,点燃了燃油。火焰拖着一道长烟燃烧在空气中,伴随着噼啪的爆炸声。其它飞机也扑了上来,将剩余的弹药全部倾泻在这架脆弱的飞机上,将它打得支离破碎。随
着一声巨响,飞机舱与螺旋桨解体并朝下坠落,巨大的动能在森林中横冲了一段距离,砸碎了无数根巨大的松木。熊熊烈火燃烧在盘旋着的BF109中队的下方。
“终于干掉了。”无线电里的一个驾驶员松了一口气。
“干掉了飞机。”汉斯平静地说,他看了看底下火焰中燃烧着的机身。
“啊,也算是完成任务了。秃鹫中队收队。”
“好。”众人答复着,跟着汉斯的旗机朝着远处行驶而去,月光被浓雾笼罩着,不见刚刚的光亮。
“向左打满!”
“打你妹!那边是下坡!别踹我了,我会开!”洛林转动方向盘。
二号坦克歪歪扭扭地朝着坡下冲过去,碎石被车轮碾得飞溅起来,打在车上发出咣啷咣啷的声响。一小块碎石砸在山姆的面前,吓得他赶紧关起舱盖。
“外面这路况怎么这么差。”
“因为这小子是直接漂移的,履带要脱出来了喂。”庆次说着,拍了一下洛林的头。
“别碰我!我特么会开!”他转过操纵杆,二号坦克转正身子一头猛冲,从坡上朝着前方平坦的草地直冲而下。
然后一头撞在坡边的巨石上。
“噗。”三个人同时发出了如同受了内伤的声音。
巨石被二号坦克撞得纹丝未动,从石头上方几块石屑落在二号坦克的前装甲上。洛林打开前舱盖探出头来,又缩了回去,再伸出手用力朝前够着把石屑尽力扫掉。
“真的够呛,我的头好晕。”山姆揉着脑袋,打开顶盖,朝着远处的山头丛林看去。
“坦克歼击车可能就在那个方向盯着我们,快点从坡上下去贴着平地边缘的岩石和坡头进行规避。”
“好好,我执行......糟了,履带坏了。”
“啊?不会吧?”庆次从一边的盖子上探出头,然后爬了出去。
“靠......真的断了。”
“怎么办?还有庆次我劝你进车,我有不好的预感。”山姆看了看边缘。
“这时候要是对面山头有一辆坦歼在就有意思了。”洛林冒出一句。
“哪那么巧......”山姆话说到一半,定睛看了看二号的三点钟方向。
“......巧了。”
一辆AT-1立在了山头,直盯盯地把炮口对向他们。
“快上车!”山姆吼着手上转动着炮塔。庆次慌得连滚带爬地朝车上钻,一发炮弹打在挡在他们面前的巨石上,溅开了白色的油漆。
“我去,来真的!溅了我一身!”庆次骂道,把机关炮的弹药夹握在手里。
“真的高爆弹这一发你的下半身得飞......”山姆手抖着说道,朝着那辆AT-1瞄准着。庆次坐了下来。
“这漆好烫!”他叫着猛地跳了起来,山姆被狠狠顶了下肚子,没握稳扳机,炮口偏离了AT-1的车身。机关炮从炮口发射出去,卷着风的漆弹略过AT-1的头顶朝山后飞去。
“糟了!快装填!”山姆锤着驾驶舱懊恨地叫道,庆次手忙脚乱地在地上翻找着。
“你在干什么!”
“弹药!我找不到刚刚拿的弹药了!”庆次也叫起来。
“从弹药架上拿啊喂!”
“这时候要是她们再朝这来一炮......”洛林嘟囔着。
只听外面一阵闷响,随后三个人被震得差点跳了起来,山姆和庆次撞在一起,而洛林则被甩飞出去摔在车舱一角。
“疼......糟了,是打哪了?”山姆说道。
“我查查......大概是引擎吧......”庆次说着,从地上拾起刚刚没找到的机关炮弹药。
“反抗一下吧,我们的仰角加坡度应该是刚好够打中她的。”山姆说,看着那AT-1紧盯着的黑洞洞的炮口。
“要是这时候她们冲下来......”
“......”山姆看见那辆车气势汹汹地冲下了坡,消失在他的瞄准视野里。庆次打了个颤,赶紧把弹药装填了进去,然后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说,她们会从哪来......”庆次问着。
“......我也不知道啊,说不定......”
“把炮口堵在我们的车身侧面......”
“你小子闭嘴啊!”庆次和山姆一起骂道,伸手把他的头按下去。
AT-1爬上一个坡,朝着二号战车的侧面横冲过去。
“庆次准备装填!”山姆手扶稳扳机,对着AT-1的正面发射出自己的炮弹。火花炸开之后,只剩下几块白色的漆弹黏在AT-1的前装甲上。
“装填!”话音未落,山姆的手被从炮塔扳机上震开,整个人朝后仰去。狭小而昏暗的空间中拥挤着的不断因紧张而出汗的三个人,山姆只听到耳边的嗡响,像是千百只蜜蜂在耳膜上筑了蜂巢一样令人烦躁的嗡鸣。
“怎么回事?”他缓缓坐起,扶着脑袋问着和他情况差不多的洛林和庆次。
“这一发打中驾驶室了,要是是真实弹我们一车人就要变成烟花了吧。”庆次说着。
“真是太恐怖了......车呢?”山姆在镜里向外看,没有发现那辆AT-1的踪影。
“估计已经绕到我们的背后了。”洛林冒出来一句。
“......”山姆抄起对讲机就朝洛林背后砸过去。
“干什么啊!我不过就是说一句你为什么要打我!”话刚一说完,他们的背后就传来一阵声响,然后一股向前的力量把他们死死堵在巨石堆上,岩石碎屑再一次铺满车前。
山姆惊恐地转过车头朝后,从驾驶室的观察孔里看到了AT-1黑洞洞的炮口。从炮口中似乎传出一股热浪直朝他的眼睛扑来。
“糟......”一声炸裂的巨响激起林中的鸟儿朝天上冲去逃离。
二号坦克被白色漆喷染大半个车身,冲力把坦克的前身边沿撞进岩石里镶了个瓷实。
“这下糟了。”羽弥探出头来。
“下手太重了吗......”
工程用车从山地上将那辆掉了履带的二号坦克从碎石堆里拖了出来,履带一边被拖着一边掉下来拍在地上。
“真是绝了,被对面暴打了一顿啊。”
“你们竟然能被一帮娘们用机动打败,真的窝囊。”
“还不是你个笨脑瓜子把车开到石头上害的!竟然还把履带蹭坏了!你知道我修理费要多少钱吗!”浑身都是白漆的山姆举起手里的法国长面包就朝洛林拍去。
“喂!你那轮空炮不是更操蛋!怪我咯!”浑身也都是白漆的洛林摆了个军刀架势用手里的面包还击。
“你们几个淡定点,不就是输了一场吗,还有机会呢。”浑身都是白漆的庆次吃着面包说着,优雅地接过一杯羽弥递过来的果汁。
“你别以为没你的事了!”山姆和洛林异口同声,朝着庆次的脸上拍去,上下两棍一起夹击把他嘴里的果汁都打吐了出来。
“真的很疼啊你们两个弱智!还有这破事也他妈怪我?!拔刀砍了你俩啊!”庆次扔下杯子也加入到这场乱战中。
“浪费食物了呀......”羽弥摇了摇头,在一边喝着果汁看戏。等三个人都打累了,她喝完了果汁把杯子递给了旁边的另一名女兵,从AT-1的车身上跳了下来。
“你们三个啊,不讨论一下战术上的失误反而在这里互相指责,有什么用呢?”她叉着腰说道,又理了理自己带在头上的白色圆筒军帽。
“既然三个人在一辆车上,就要学会好好配合啊,不能总是手忙脚乱的样子。”
“啊,可是我不太习惯,这样挤在一起的作战方式,简直要了命了。”山姆说道。
“你们不是应该有坦克的经验了吗,之前没有开过?”
“......以前三个人每个人都上了一个月的坦克教学课算不算。”
“怪不得......”羽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貌似有点生气。
“算了,今天先这样吧,大家辛苦了。”她说着。
“结束吧。”
“好。”众人应答着。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呢。”羽弥问着山姆,她和他站在一个观察哨的山上,倚着天线塔看着正坐在地上喝着一大瓶果汁的山姆。
“我还以为你只爱喝酒。”
“我只要不会觉得很难过就不会去喝。”他说,放下果汁,啃起了面包。
“......是吗,话说突然想起来,你以前是不喝的呀。”
“是呀,是过了多久之后才渐渐养成的习惯呢......嘛,无所谓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什么都不会啊。”
“是啊,没有配合和其他的训练,打起来全都乱套了啊。”羽弥在他旁边坐下,看了看旁边的树林。
“要不,不去那边了吧。”
“啊?为什么?不是你推荐我去那边打比赛的吗?”山姆看了看羽弥的眼睛。
“因为我完全不清楚,你是从速成班里走出来的啊,也没想到你的坦克驾驶的资格是托关系弄到的......”
“......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有问题啊!当然有问题啊!你会输的呀!这样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去打败仗吗?”羽弥有些着急地说。
“也没指望能赢吧,只是,想要赶紧能适应这个新职业,就必须去接触吧。”
“那你不如去参加那些步兵的比赛,不是更容易能保住过去的步兵职位吗?”
“我不想再当过去的那个山姆了。”
“为什么?”羽弥问道。
“因为我不想再回过头来看他们了。”山姆答道,喝了口果汁。
“他们?谁?”羽弥不解地问着。
“那些被我害死的士兵。”山姆答道,微笑着看了看羽弥。
“那些被我杀害的战士们,每天都会在我的身后围绕着我,然后,去向我诉说他们在地狱里的痛苦。那些真切的悲伤和令人胆寒的惊惧,那些在地狱深处传出的凄厉的哀嚎和无比黑暗,充满恶意与怨恨堆砌的绝望。全部诉说出来,全部倾吐于我;全部都是我一人的过错。”山姆说着。
他的眼睛被一双黑色的如同焦灰的手蒙上,似乎有声音在耳边倾吐。
那些围绕着他而站着与没有腿而漂浮着的战士们,用那双空洞的双眼盯着他,仿佛在呼唤着这个人,想要将他也一起带走。
“不过,我还活着。”那些虚影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羽弥在担心地看着山姆。
“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了。”山姆说着,突然身体震了一下。
羽弥把手放在他的头上,稍微揉了揉。
“啊?干什么......”
“诶,没什么,想安慰一下你。”羽弥有点紧张地缩回手。
“......男人的头可不是能乱摸的,”山姆说着,戴上了帽子,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羽弥,摘下了她头顶的帽子。
“干什么啦?欸?”山姆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羽弥一脸紧张地闭上眼睛。
“怎么啦?怕我打你吗?”他收回手,站了起来,一口喝干了饮料。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大家等的都差不多了。”山姆说道。
“嗯嗯,那走吧。”羽弥笑着说,山姆伸出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干了的油漆点。
“吼,我打得很准吧。”
“是啊。”他苦笑着。
“好啦,之后我陪你一件新的衣服。”
“约好了啊,羽弥。”
“嗯,约好了。”他们朝着观察哨的平台出口走去。
山林间偶有晨鸟在不停啼鸣,也有一些夹在其间的不停鸣叫着叽叽喳喳的各类鸟儿在这依然常绿的森林里各自鸣唱。风吹过山间,带来一些微风,吹动了树林让树叶簇拥着左右摇摆。他们俩站在之间,看着这些平静的一切。
“羽弥。”
“嗯?”羽弥应答道。
“明天一起出来玩吗?”
“欸?为什么呀?”
“出来玩要问为什么的吗?不行吗?”
“......明天再说吧。”
“啊啊,还以为你能答应呢。”
“都说了明天再说啦,真是。”羽弥快步走在前面。
“嗯嗯,等你消息咯。”山姆则大步跟在后面,没几步就追上了,随后放慢步子,和她保持同行。
“今天也谢谢你答应帮我训练了。”山姆说着用手放在她戴帽子的头顶。
“欸,别这样,很难受啦。”羽弥瞪了一眼,继续快步向前,山姆笑了笑,看着她朝前走的背影,吹起了自己在过去的步兵军营中,爱听广播的歌的口哨。
“曾经在雄伟的兵营的大门旁,我和她双双站在一个天窗边。”
“当时我们腼腆地互相说再见,现在却已只剩那个天窗依旧。”
“最亲爱的,莉莉玛莲。”
“最亲爱的,莉莉玛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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